事物发展的常态，是按照自身内在规律，在相应的外部条件作用下，循序渐进，稳步发展。当外部环境、条件发生急剧变化时，在变化了的外部条件助力之下，会出现超乎常态的发展。对这种超常态发展我们称之为跨越式发展。

进入21世纪以来，随着互联网的迅猛发展，在大数据的推动下，人工智能的发展进入了新的纪元，标志着人类已经进入了人工智能时代。以AI技术为主导的第四次工业革命，对人们的生活、生产和学习产生巨大的影响，对教育的影响尤为明显。基于这种影响，2019年5月16—18日，中国政府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合作，在北京举办了人工智能与教育大会，通过了《北京共识》成果文件。明年4月，国际老年大学协会将召开“数字技术、人工智能与老年大学”理论研讨会；5月，在加拿大召开“数字技术、人工智能与老年大学”主题研讨会。这表明，在数字技术与人工智能的强势助力下，中国老年教育即将进入跨越式发展阶段。

一、数字化、人工智能发展的全球态势

判断中国老年大学教育的跨越式发展，与其说是过分乐观，不如说是形势所逼。而且，断言中国老年大学教育的跨越式发展也不是纯主观意志，是根据以下三个方面的客观条件做出的判断。

（一）数字化、人工智能畅行天下

以AI技术为主导的第四次工业革命悄然而至。嗅觉灵敏的人工智能产品研发者从席卷全球的银发浪潮中捕捉到了巨大商机，利用人工智能为老龄服务，使老龄服务由人工服务转向数字化智能服务，AI技术产品畅行天下。据百度统计，中国人工智能专利申请量逐年上升，2019年为全球第一。专门从事老年人智能化产品研发的AI技术专家认为，人工智能技术将给全球老年人的晚年生活带来五大“福利”：

一是随着AI技术的成熟，老龄服务由人工服务转向数字化智能服务。二是成熟的专业老龄语音服务产品提供的人机交互模式，让更多老年人体会到智能产品的“简单易操作”。三是智能化健康管理预测分析（智能网络健康平台），能根据对老年人日常生活习惯持续的跟踪、健康数据上传，对老年人的健康进行合理的预测和干预。四是专业性强、服务全面的综合型智能养老平台的搭建，以其简便易操作将会较大程度减轻老年人对智能平台的排斥情绪。五是智能化服务进入居家环境，越来越多的老年人可以借助智能化平台为自己提供居家医疗、家庭送餐、老年大学学习、老人社交圈以及电商购物等服务。

数字技术为文化的发展搭建了最重要的载体和平台——互联网。数字技术通过互联网为各行各业植入创新基因，对社会产生了革命性的影响。不过，AI技术带来的种种“利好”并非自然而然从天而降，需要老年人具有人工智能基本素质，能熟练掌握人工智能设备使用程序、方法，才能从人工智能产品中获得享受。

（二）5G商业化布局全球

所谓5G（英语缩写）是指第五代移动通信技术，5G是新一代移动通信技术发展的主要方向，是未来信息基础设施的重要组成部分。

物联网尤其是互联网汽车等产业的快速发展，对网络速度提出更高要求，成为推动5G网络发展的重要因素。自诺基亚与加拿大运营商BellCanada合作，完成首次5G网络技术测试后，加拿大即启动5G网络的全面部署。韩国、欧盟、日本、英国、美国等都在争先恐后开发第五代移动通信（5G）的核心技术。我国5G技术发展起步不晚。2009年，华为就展开了相关技术的早期研究，并在之后的几年时间里向外界展示了5G原型机基站。华为投资6亿美元对5G技术进行研发与创新，从2016—2018年分5G关键技术试验、5G技术方案验证和5G系统验证三个阶段实施。2020年用户将享受到商用5G移动网络。

2020年是一个非常值得关注的时间节点——世界各国基本上都打算在2020年开始将5G移动网络推向商业化。

（三）数字化、人工智能与5G移动网络叠加赋能效应

所谓赋能就是赋予人特定的能力，让人们更好地开展业务，做成原来想做却做不了、做不好的事。

5G作为新一代移动通信技术，已经成为中国具有国际竞争力的高科技领域之一，也是落实国家建设网络强国和数字强国的重要载体。5G推动数字经济的方向。十九大提出的美好生活，除了信息消费体验，包括医疗健康、养老教育等民生方面的赋能，还有产业升级、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等。5G技术给运营商、运营企业和合作伙伴带来共同的机遇。目前，中国的移动通信技术已经走在世界前列。5G技术日益成熟，将成为各个城市、行业数字化和智能化发展的重要推动力量。

AI技术与5G技术赋能叠加，让信息搭载5G高速网络，为经济发展、社会繁荣提高通信保障和动力，为社会经济发展加速。当前蓄势待发的5G规模商用将成为推进人工智能跨越式发展的又一新动能。随着人工智能、5G技术赋能叠加，人们日常生活将会冒出许多意想不到的“黑科技”——高科技泛滥之下演变出来功能更强大、更先进的科技，让人感到像魔法一样不可思议的新硬件、新软件、新工艺，其标准不符合现实世界常理以及现有科技水平。人的本领会越来越强大，借助高科技人人皆可以成为“超人”，世界变得越来越精彩。

根据以上3个方面的事实，有了迅速发展的AI技术与5G技术叠加赋能的助力，我们有理由相信，中国老年大学必将实现跨越的革命性发展。

二、中国老年大学在数字化、人工智能助力下的跨越发展令人鼓舞

1983年，中国第一所老年大学在山东创立。36年来，中国大学老年教育经历了开创起步、探索推进、健康发展3个阶段。如果没有数字化、人工智能，中国老年教育将按照原有的模式逐步前行。现在，数字化、人工智能将助力中国老年大学教育进入新的跨越式发展阶段。跨越，意味着教育内容的创新，教育模式的突破，教育发展速度的飞跃。这种令人鼓舞的跨越，主要体现在以下5个方面。

（一）在5G智慧校园建设上跨越

当前，全球都在开展服务机器人进学校、进课堂的研发。这方面的跨越尤为令人瞩目。AI技术的发展应用，党和国家启动了教育教学智能化的国家发展战略。全国各地老年大学的基本建设开始从硬件打造、校园新建扩建，转入软件升级换代。全国各地老年大学闻风而动，校园硬件软件、内涵外延建设全面提速。5G智慧校园的建设的喜人局面前所未有。不断提升、完善的5G智慧校园的建设，使老年大学成为老年人学习、实践、体验数字技术、人工智能的“小社会”。老年人学懂弄通之后，融入智能社会将如鱼得水，畅通无阻。

（二）在教学内容上跨越

一些老年人人工智能知识欠缺，接受新事物比较慢，对智能家电、电脑、手机等智能设备普遍不熟悉、不会使用；手机只会接拨电话，短信不会发，“支付宝”“滴滴打车”“手机银行”等软件功能形同虚设，层出不穷的新功能会使用的不到10%；还有部分老年人抵制使用微信等社交平台方式，甘愿与智能社会脱节。在人工智能时代，对“失能”需要重新定义：在智能产品面前完全陌生、不会使用相当于“失能”，对人工智能“盲区”越多失能越严重。无论是助力老年人融入社会、成为再社会化的“有为老人”，还是帮助居家或以其他方式养老的老年人能够自由畅享经济社会发展、科技进步的成果，数字化、人工智能对老年教育课程的设置都具有直接的引领作用。老年大学负有帮助老年人提高智能素质以便借助数字技术融入智能社会的使命，老年大学的教学内容必须改变，课程设置要在原有的中国传统文化诗书画、现代知识电脑摄影、娱乐类声乐舞蹈等课程基础上，增加适应时代需求的关于人工智能基本知识、人机对话、搜索途径方法、操作步骤等普及性人工智能相关课程，教会人工智能素质“零起点”的老年人使用终端智能设备，掌握与智能时代相匹配的生活技能，跟上数字时代。

（三）在教学形式上跨越

数字技术、人工智能环境下，人的生活、学习方式将发生深刻变化。老年大学教育也将出崭新的格局，所有教育形式都应与创新相结合，使教学形式、传授方式更加丰富灵活。老年大学教育一直以来采取的班级授课形式，可以改为智能（AI）教师主讲、真人教师助教等人机配合的更加生动、趣味的形式，将教育机器人引入老年大学课堂，发挥教育机器人的教育辅助作用，同时推出各种新的教学手段、方式。实行远程教育与面授教育相结合。

（四）在行政管理上跨越

AI技术的迅速扩张，老年教育形态与治理智能化会越走越深，人工智能推动老年教育管理的智能化，“云校园”将很快出现。管理完全人工智能化的老年大学将更便捷、更简约、更安全、更人性化。老年教育目前的主要载体——老年大学将在“虚拟空间”存在。为了提升老年大学教育管理的效率，老年人将不受原有学校的时空限制，学习和工作将会无缝连接在一起。出现云管理、大数据、云平台、数据驱动的教育决策、管理机制等。

（五）西部地区老年大学教育水平整体跨越

由于经济社会发展存在差距，中国城乡之间、东西部地区老年大学教育发展差距明显。国际人工智能与教育大会形成的《北京共识》特别强调，要确保人工智能促进优质教育和全民学习机会，不分性别、是否残疾、不分社会地位、不分贫富、不分民族或文化背景、无论地理位置。教育人工智能的开发和使用不应加深数字鸿沟。中国老年大学教育遵循《共识》，将教育人工智能方面的技术突破视为改善最弱群体受教育机会的一个契机，使中国西部地区及广大农村的老年大学教育在助力老年人掌握数字技术、人工智能基本知识方面，加快步伐，越过老年大学教育发展的常规阶段，与东、中部地区老年教育“同步到位”。

三、实现中国老年大学教育的跨越式发展必须主动作为

以AI技术为主导的工业革命在全球蓬勃兴起，未来已来，人们正日益走进智能时代。我国政府高度重视人工智能对教育产生的革命性影响，积极推动人工智能和教育深度融合，促进教育的变革创新。中国老年教育也迎来了跨越式发展的良好机遇。

（一）老年大学教育的跨越式发展蓄势待发

1.从全球老年教育情况看。2019年5月16—18日，中国政府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合作在北京举办了国际人工智能与教育大会，会议以“规划人工智能时代的教育：引领与跨越”为主题。来自全球100多个国家、10多个国际组织的500多位代表共同探讨智能时代教育发展大计，审议并通过成果文件《北京共识》，形成了国际社会对智能时代教育发展的共同愿景。作为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老年大学教育理应以《北京共识》为指引，实现跨越式发展。

《共识》强调要在政策层面对老年人尤其是老年妇女的需求给予适当关注，并使他们具备人工智能时代生活所需要的价值观和技能，以便为数字化生活消除障碍；确保教育领域的包容与公平以及通过教育来实现包容与公平，并为所有人提供终身学习机会。《共识》还重申教育人工智能的开发和使用不能对任何少数群体或弱势群体表现出偏见。人工智能会影响到所有人。每个人都应具备基本的人工智能素养。今后各级各类学习者和在职人员都应获得合适的高质量的人工智能相关教育和培训。不仅年轻人，老年人也要学习相应的技能以应对日常生活带来的挑战，并从新的机会中获益。终身学习将变得更加自然和重要，并将采取更多创新形式，人工智能是终身学习变得更加个性化和趣味化的重要方法和手段。

中国老年大学教育应以此为指导，加大力度推进全纳教育，借助数字技术、人工智能发展的大趋势，缩小、消除中国东西部、城乡之间老年教育发展不平衡现象，兑现中国老年教育公平。

明年4月将于上海举行的第二次“东方论道”——老年教育国家学术交流活动和明年5月国际老年大学协会在加拿大召开研讨会以“数字技术、人工智能与老年大学”为主题，即将召开的两次国际会议都表明，在数字化与人工智能环境下，全球老年大学教育的跨越式发展正蓄势待发。

2.从国内老年大学教育情况看。大数据、人工智能已成为时下人们最关切的话题。人工智能是手机应用、机器人、医疗技术、无人驾驶飞机和自动驾驶汽车的核心技术。人们、包括相当部分老年人对掌握人工智能技术具有空前的兴趣和热情。据报道，12月10日，由在中国老年大学协会主办，华为和中国老年大学协会承办，为期两天的“老年大学5G智慧校园建设”培训班将在深圳正式开班。培训班吸引了80余所老年大学，涵盖25个省。第一期培训班报名人数爆满，报名提前截止。目前，老年大学5G智慧校园建设正在全国全面铺开。四川、山东、福建、广东等省均已开始全面推进5G智慧校园建设。国务院国资委老年大学、北京教育老干部（老年）大学、哈尔滨老年人大学、广州市岭海老人大学、厦门老年大学、四川老年大学等上百所老年大学已完成5G智慧校园管理云、数字云等初步建设。

（二）乘势而为，促进中国老年大学教育的跨越式发展

事物发展的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尽管以AI技术为主导的第四次工业革命气势如虹，老年大学教育的跨越式发展也并非自然而然实现。中国老年大学教育要实现跨越式发展虽然不是纯主观意志，但主观意志却不可或缺，需要从以下两个方面去努力。

1.强化跨越发展的内在动力。一是中国老年大学教育的跨越式发展需要科学理念的引导。进入数字化、人工智能时代，老年大学原已形成的办学理念体系不能一成不变；有的要坚持，比如以人为本理念。一切为了老年人，不忘初心，办好老年人满意的老年大学，始终是老年大学的目标和努力方向。要树立新的理念，比如共享理念，引导老年人共享经济社会发展成果，在最新科技进步的新成果面前，要克服“畏惧”“回避”心理，敢于涉足、尝试、分享、使用，用以提升自己的生活品质。有的理念内涵要升华，比如享受学习理念，当前更要大力提倡；此前的享受学习重在学习过程中享受，比如艺术类、文史类课程，多在学习过程中得到享受，人工智能技术课程的学习，学习过程中费脑子，比较艰苦。说人工智能也“烧脑”不无道理。如果说学习人工智能知识的过程是“享受”比较勉强，但学会之后，使用人工智能就如虎添翼，那才是真正的享受。有的理念要淘汰、扬弃。我国幅员辽阔，老年教育发展很不平衡，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发展阶段需要不同的理念指导，要从实际出发，不能一概而论。二是树立主动作为的超前意识，数字技术与人工智能引领中国老年大学实现跨越式发展已成客观事实。在这种引领中，我们要增强自主意识，不能让形势逼着走、牵着走，要主动作为，乘势前进。对老年大学教育如何实现跨越式发展进行全面的系统的思考。

2.对数字化、人工智能环境下的老年大学教育解决方案做前瞻性、战略性的设计。对即将到来的人工智能时代，人类的智慧与创造力显得尤为重要，所以，当前的老年大学教育体系，从理念到内容、模式、管理都必将面临改革，对问题要进行全面、系统的思考，逐步完善当前的教育系统。只有把老年教育与人工智能结合起来，对人工智能快速发展条件下老年教育发展创新的思路和举措有明确的方案，才是助力老年人迎接即将到来的人工智能时代的最佳出路。

参考文献：

1.《北京共识》（中国政府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合作在北京举办的国际人工智能与教育大会成果文件）

2.《人工智能引领教育的跨越发展》（人民网发布于 2019-06-07；作者：教育部教师工作司司长、共识起草小组中方代表任友群，教育部教师工作司综合处干部 刘志鹏）

（作者系广州市老年干部大学特约研究员）